第二百三十六章 遇袭-《混唐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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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张宝儿吃过晚饭,回房休息,推开门,却见华叔正等着他呢。

    “姑爷,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华叔关切地问道。

    张宝儿把遭遇述说一遍。

    华叔出于对张宝儿安全的考虑,咋舌道:“人好惹,鬼可不好惹,要不把岛主也叫来,在他暗中保护郡姑爷吧?”

    张宝儿寻思半晌,沉吟道:“如果今天那个家伙便是凶犯,他的易容本领当十分高明,尤其厉害的是,他能模仿女人的声音。还有,有人曾看见裴凤游荡,崔文利更近距离接触过她,都说她的穿着打扮,甚至佩戴的饰物,都与下葬时的裴凤一模一样,莫非凶手进过乾陵,盗出了这些东西?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张宝儿顿了一顿,猛地抬头道:“华叔,看来我们得进入皇陵一趟了!”

    华叔大吃一惊:“姑爷,进皇陵干什么?”

    张宝儿道:“当然是寻找线索了,难道是进去捉迷藏?”

    月亮从树梢到中天,醉春楼从热闹到冷清,唯有那夏夜的鸣蝉,仍在喧嚣不止。熟睡中的张宝儿神态安详,暂时告别了尘世间的烦恼和算计,他并不知道,一场危险正悄然迫近。

    那是一名手持利刃的黑衣人,从拨开门闩,到站在床前,他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。看一眼鼾声如雷的张宝儿,他脸上露出阴鸷的笑意,缓缓举刀,猛劈下去。

    不料一旁突然伸出只手来,托住他持刀的手腕,不用问肯定是华叔。

    黑衣人惊慌失措,一刀回砍向华叔。华叔侧头避开,右手压住刀身,左手在他肩头重重一击。黑衣人闷哼一声,只得撒手弃刀,双脚在地上一蹬,滑开一丈多远,翻身上了窗台。

    华叔岂肯容他走脱,合身一扑,抓住他双腿,便要拉下来。黑衣人一俯身,忽然发出如野兽般的哀嚎,转过头,张口咬向华叔脖颈。

    华叔大骇,急忙伸手卡住他喉咙,双臂伸直,令他近身不得。黑衣人如疯似癫,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恨不能将华叔生生吞了。华叔刚要加力,却见黑衣人脖子一软,窒息而亡。

    华叔将他的尸体丢在地上,擦了擦冷汗。

    张宝儿已经被惊醒,他走过来惊魂未定地向尸体脸上瞧去,赫然发现,额头竟多出两个殷红的血点。

    华叔冲到窗前,举目四顾,花园里静悄悄的,连个鬼影也没有,只得悻悻而返。

    张宝儿在黑衣人身上摸了一遍,什么也没有。他沉吟半晌,心念忽地一动,想起了什么。于是,便让华叔提着黑衣人的尸体跟进着自己,快步来到成娇的阁楼下,捡起一枚石子,“啪”地打在窗户上。

    不多时,窗户开了,成娇探头张望,见是张宝儿作怪,便寒着脸道:“你有毛病?”

    张宝儿笑道:“是呀,所以来找你治治嘛。”

    成娇柳眉一竖,猛然瞥见地上还有一具尸体,不由得大吃一惊,“噔噔噔”地跑下来,打开楼门。她身穿寝衣,睡意蒙眬地站在门前,就像一株盛开在夏夜的小花。

    张宝儿见她完好无事,松了口气,让华叔把尸体拖进楼内,搓搓手道:“我又遭袭击了!亏得你提醒,我闩了房门,他拨门闩的手段虽然高明,却没能逃过他的耳朵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,张宝儿指了指华叔。

    成娇不敢瞧那尸体,目光落在张宝儿脸上,“在你房中?”

    张宝儿点头道:“本可以抓个活口,没想到他还有同伙躲在外面,用暗器将他射杀了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居然在醉春楼为所欲为?这……这太可怕了!”成娇惊愕莫名。

    张宝儿面色凝重地道:“醉春楼内,也许藏着奸细。”

    “不会吧?”成娇秀眉微皱,“这里的伙计大都追随我爹多年,而且,他们也不会武功。”

    张宝儿叹道:“但愿如此,不过你还是提防些好。”

    成娇点头道:“嗯,我暗中查一查。”

    张宝儿瞥一眼那尸体,画符上的两个小孔又浮现脑海:“明天我们去刑部,再看看肖成和狱卒的那张画符,顺便请刑部的人验一下这具尸体。”

    成娇正要应允,见他转身举步,急道:“哎,把尸体带走。”

    张宝儿道:“前面人杂,扛着一具尸体,还不失惊打怪?没准又生出什么谣言,影响了醉春楼的生意,我可担当不起。”

    斜眼瞟着成娇,心中暗笑,莫说她一个小姑娘,便换成自己,留一具尸体在身边,这一夜也休想合眼了。

    “要不,我留下陪你吧?”张宝儿坏笑着提议。

    成娇脸上一红,啐道:“谁用你陪?”

    死人固然可怕,活人却也可畏,把张宝儿留在自己的香闺过夜,若传出去,那真不用活了。

    眼看张宝儿一路大笑着,已走出很远,成娇心中一慌,叫道:“等等我!”

    成娇掩好楼门,快步追了上去。

    张宝儿道:“你不准我陪你,却是要来陪我吗?”

    成娇“哼”一声道:“醉春楼都是我的,你担心我没地方住?”

    说话间,二人进了后门。

    客人刚刚散尽,伙计们正在拾掇残局,瞧见二人,俱都惊讶得目瞪口呆。

    深更半夜,成娇穿着寝衣,乌云散乱,慌慌张张地和张宝儿一道出现,难免惹人胡思乱想。

    看伙计们的眼神,她便即明白,一时羞窘难当,双颊红得火炭也似,一边匆匆上楼,一边低声责怪道:“都是你不好,教这些下人在背后笑我。”

    张宝儿耸耸肩:“嘴在人家身上长着,人家想怎么说,你还能堵得住人家的嘴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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